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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速读:中轴线上的首开人|空间的重生 是对生活的礼赞

2022-12-26 10:11:41来源:

当人们穿梭在南锣鼓巷一如既往的喧闹中,稍不留意,便有可能错过那些夹杂在林立商铺中的胡同入口。


(相关资料图)

雨儿胡同与南锣鼓巷相交的东入口并不十分明显,一块木质的小牌匾竖立在入口一侧;另一侧的灰墙上,挂着两块标牌,其中一块,红底白字写着胡同的名字。

一城北京,半城胡同。胡同是北京老城的标志之一,四季更迭中,它用饱经沧桑的青砖灰瓦,记载着历史的变迁,时代的风貌,并烙下了数代人生活点滴的印记。

但经年累月的风雨变迁,使胡同中的生活远不如想象中美好。从空间到生活,方方面面的问题时常困扰着老街坊们。

2019年,为擦亮历史文化,焕发老城生机,改善民生环境,首开房地集团旗下北京市古代建筑设计研究所的设计师们沿着北京城的脊梁,对古建、四合院栖身的雨儿胡同进行了有规划、系统性的治理。从设计方案中落笔的线条,到探索复兴后的重焕新颜,他们勾勒出了更现代的生活,也留住了无数老街坊们的乡愁。

城市深处,历史碰撞出了新的火花。

共情共生 打开理想生活大门

暖日暄晴,春云浮荡。叩开雨儿胡同30号院朱红色的院门,宽敞的院落内铺满平整的灰色地砖,72岁的崇宝财正听着收音机,在院里悠闲地散着步,心里时不时地盘算着今年夏天要再把院子布置一番。

用崇宝财自己的话说,如今这种生活状态,若是放在7年前,他没想过,更不敢想。

全长343米,宽5米的雨儿胡同与元大都同期建成,是北京最古老的街区之一。明朝,雨儿胡同曾被改称为“雨笼胡同”,之后虽曾几度改名,但最终在1979年定名为雨儿胡同,并沿用至今。

听闻中轴线周边的胡同卧虎藏龙,深探后发现,雨儿胡同亦有着“显赫身世”。这里曾是当年值年旗衙门所在,崇宝财居住的30号院则是当时值年旗衙门的马厩、花房、杂物房所在地,院内共有南中北三排房。

但历经数十年的风雨变迁,30号院变得与北京老城胡同里的大杂院一样,院内空间逼仄,各种私搭乱建随处可见。彼时,14户居民住在300平方米的院子里,每家几乎都是三四口人挤在一间不到20平米的小屋里。而居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居住条件能有所改善。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从梳理地下管网、推行雨污分流、推进“厕所革命”等基础设施全面升级,到保留院落古朴风貌的同时按照“一院一策”原则推进“美丽院落”建设,提升群众生活品质……近年来,北京市多措并举改善着老城居民的生活环境。2017年,北京新版城市总体规划更是明确了老城内不再拆除胡同和四合院,并持续推进历史文化街区、风貌协调区及其他成片传统平房区的保护和有机更新。

“推动老城整体保护与复兴,使之成为体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代表地区。”对东城区而言,老城复兴的“画卷”正在一条条胡同中徐徐展开。雨儿胡同也随之开始了相关的腾退改造工作。由于难舍对院子的感情,崇宝财决定留下来。

胡同和四合院不能再拆了,可街坊邻里的生活却不能不变。

于是,首开古建设计师张越和团队一起,选择成为老城胡同里的常客。雨儿胡同,也成了张越近些年来最关心的项目之一。她说,与曾经参与设计修缮过的帝王庙、故宫等恢弘庞大的建筑相比,四合院更让她觉得亲切。

“正是因为雨儿胡同里有不少像崇宝财这样‘恋旧’的老街坊,因此在设计时,我们巧妙地实践了‘共生’的概念。”在张越看来,人与建筑的共生,早已成为这座城市在发展中无法回避的现实。

据张越介绍,配合老城疏解整治促提升的整体要求,将外迁居民留下的腾空房重新设计,引入新居民、新元素,并优先用于公共服务和文化交流空间。而所谓的“共生院”,不仅是新老建筑的共生,新老居民的共生,更是历史与现代文化的共生。

大学毕业便开始和古建筑打交道,20多年的古建从业经历,让张越不断在历史留下的痕迹中沉淀。于是,当面对不同的修缮改造项目时,她总能比别人多一层理解。

纵览北京城,民居建筑大量存在。在张越和首开的古建设计师们眼中,它们既像是片片绿叶,也像是散落的珍珠,衬托着老城的风采,更代表着很长一段时期的居住文化与生活文化。张越希望自己能带着一份对历史、对社会、对居民的责任,将这一颗颗散落的珍珠重新串好,创造出更理想的民居生活。

古韵今韵 用“减法”做“加法”

“一个城市的历史遗迹、文化古迹、人文底蕴,是城市生命的一部分;文化底蕴被毁掉了,城市建的再好,也是缺乏生命力的。”拥有3000余年建城史的北京,有它独特的品格,每条城市的胡同中,也有着自己的故事。

不同于一般的普通街巷,雨儿胡同悠久的历史印记,曾一度让首开的古建设计师们在修缮设计思路上产生了分歧。

在制定雨儿胡同30号院的修缮方案之初,曾有设计师提出要做纯新的设计,并将现代的理念和元素融入到院子里。张越自认自己不是个保守的人,但对于这个设计想法,她却少有的站在了“创新者”的对立面。

“面对充满历史底蕴的院落,设计师要做的绝不是创作家,而应该是‘翻译家’。”站在雨儿胡同30号院中,张越深感自己责任重大。

于是,张越和设计团队从收集历史信息开始,从胡同到院子,他们找来了从乾隆年间至2017年不同时期的七张历史地图进行比对,过程中生怕错漏了一点信息。

张越介绍说,从地理位置上看,30号院临近胡同西口,位置重要,因此要充分发挥其窗口作用;而从建筑层面上来说,更要兼顾居民的日常生活和建筑的传统风貌。这不仅让人联想到,若干年前,梁思成提出“保护古城,迁移行政中心”的方案建议,恍如远隔几十年的回应。

“或许是古建设计师的执念,但凡有居民腾出老房子,我们都希望按照原貌去修复。”同为项目负责人,30号院项目的设计负责人李小龙解释说,哪怕门楼上的一个经典的砖雕木雕,只要能看出历史信息和痕迹,我们能保留的,就一定尽全力保留。

资料显示,历史上的30号院中有影壁,但如今却已无迹可寻。因此,首开的古建设计团队充分参考周边的影壁样式作为设计依据,按传统四合院中常规影壁位置重建影壁,展示建筑文化。“最终30号院内设计的影壁为花瓦脊独立影壁,方砖硬做影壁心。”李小龙介绍说,除了影壁外,30号院内的门窗设计也颇有讲究。“院内的建筑门均为门连窗形式,而窗户则为类夹杆条玻璃屉形式。改造后的院落外观依旧保有古建筑独特的风韵,内里的生活设施也一应俱全。”

李小龙说,之所以设计师们尽最大努力还原院落原貌,一方面是为了将胡同风貌更好地呈现在世人眼前,另一方面则是对过往厚重历史的留存与尊重。“在这一点上,首开人功不可没。”

考虑到院子的“共生”功能,首开的古建设计师们还将30号院中腾退居民的房屋规划成了“槐香客厅”、“议商暖阁”、“值年小站”、“文馨书馆”及“琢玉学堂”五个公共空间,不仅便于街坊们读书、看报、议事及日常开展各项文化活动,更让人们在这个“共生空间”中找到了更多来自生活的获得感。

原址修缮、拆除违建、保留老物件……从设计方案的提出、修改、确认,到整洁幽静、空间共生、古韵犹存“共生院”的落成,前后8个多月的时间,从初春到秋末,在首开设计师的笔下、修缮工人的手中,崇宝财见证了这个生活了大半辈子的空间的重生。

红门铜环、月白灰墙,穿过道、绕影壁,南中北三排房子古色古香;青砖铺地、窗棂雅致,廊架下植物生机勃勃。或许今年夏天,在30号院里,将会有串串葡萄爬满藤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将重新变得紧密。

修旧如旧 交错重现城市生命力

胡同,是城市的脉络。建筑,是历史的倒影。随着民居建筑的逐渐复兴,雨儿胡同也显得愈发有神韵。

暮去朝来,现如今雨儿胡同25号院内青砖灰瓦,透过红门绿格窗向外望,还能看到错落有致的屋檐线;院门旁,则摆着一对抱鼓石的门当。当参与设计改造这个院子的首开古建设计师们多次“故地重游”时,也不禁总会感叹:“第一次走进这个院子时,可不是这般模样。”

“改造前,院子里的空间特别小,说得夸张点,恨不得前脚刚踏出自己家门,后脚就迈进了邻居家的门。”选择留在25号院的李晶夫妇说,改造之前院里一共住着五户人,院子的通道窄,日常起居生活也很不方便。

早年间,胡同里民居内的基础设施已经远远落后于现代生活,即使外表时而修补,但街巷之陌、细微之处,那些“面子”背后并不怎么光鲜的“里子”,还是成为了影响居民生活幸福指数的短板。

此前很长一段时间,李晶夫妇住到了四环外的楼房里。但岁数大了,总有些情怀放不下,于是当疏解腾退政策下来时,老两口还是带着期望和盼望,选择了留下。

“作为能帮他们圆梦的人,我们要做的就是深入居民,并针对他们的具体需求,在政策允许的条件下尽可能‘修旧如旧’。既最大程度保留、还原老宅风貌,也能帮助他们实现生活品质上的提升。”每每说到这些,首开的古建设计师们眼里总是充满坚定。而在日复一日的沟通交流中,他们也早已和居民处成了朋友。

在每一个负责雨儿胡同院落修缮的首开设计师心里,“黑红净”始终是老城的色彩。据设计师介绍,25号院是按照原格局、原面积、原高度保留历史信息并进行设计;在施工上,虽然使用了原工艺、原材料和原做法,部分老房子拆下来的材料也用在了修建中,但“里子”的现代生活设施却一样不少。

改造后,25号院里留住的两户人家都有了独立的厕所,腾退出来的房间也安上了灶台等厨房设施。“现在这房子看不腻,住不腻,虽然老是记不住院子里种的那棵树的名字,但以后每年春夏秋冬,一季都有一季的景儿喽。”每次看到设计师们回来看项目,李晶老两口总会拉着这些“老朋友”说上一番。

古建修缮设计师,总被称作是和时间赛跑的人。他们争分夺秒地想要留住残存于古建筑之上的一抹历史余光和人们记忆最深处的那份乡愁。在他们手中,纸和笔仿佛是历史的追光灯,能够将木梁榫卯间的记忆照亮、重现、定格。

或许正是因为无数首开古建设计师的信念和责任,雨儿胡同的若干院落,才有机会在历史与现代的交错中延续城市生命力;在时空与区域的交织中重塑老城区肌理;在功能与生活的交融中营造高品质空间。也终于有机会在历经沧桑之美后以“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的悠然景致重现于世人面前,与安逸舒适的现代生活交相辉映。

【首开修缮小档案】

项目名称:雨儿胡同

年龄:100年+

设计时间:2019年

设计范围:雨儿胡同30号院、25号院

【建筑故事】

“值年旗,雍正六年始设,名当月旗,八旗轮当。乾隆十六年奉旨改今名,每岁终兵部奏派王大臣等司其事。” 据记载,雍正六年(1728年)曾设立一个集中负责办理八旗通行的事务、档案记录和召集旗务会议等不属各旗分别办理事宜的机构。初为值月旗,乾隆十六年(1751年)改为值年旗,清朝灭亡乃至民国年间一直存在。

后经考证推断,当年值年旗衙门的范围,就坐落在如今雨儿胡同25号至33号院的位置。据《(光绪)顺天府志》记载:“值年旗衙门在地安门外雨儿胡同,南向,前后四层,共房四十楹。”其中,25- 27号院为值年旗的附属镖局,30号院为值年旗的马厩、花房,31号院则曾是衙门的办公地。

如今,雨儿胡同27号院内仍保留着部分较为完好的硬山顶合瓦清水脊的房屋;而31号院院门对面,尚存有一座八字形青砖照壁。

雨儿胡同也曾居住过不少名人。1963年12月,在元帅罗荣桓逝世后,其夫人林月琴及家人一直居住在雨儿胡同31号院;而从上世纪50年代定居北京起,粟裕将军及夫人楚青便住进了雨儿胡同的33号院。

有意思的是,1955年,画家齐白石一家搬进了雨儿胡同13号院。在齐白石逝世后,有关部门便将这座宅院改为了齐白石故居纪念馆。1986年1月21日,这里正式成为了东城区文物保护单位。

【守护者说】

北京市古代建筑设计研究所有限公司书记、经理 张越

“据可以追溯到的记载来看,胡同大概已有近700年的历史,有些胡同的历史甚至比故宫还要长。如今,老城里的这些区域就像是散落的珍珠,每一颗都各具特色,代表着老北京的居住文化和生活文化。我们古建从业者需要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擦亮历史,培养居民的文化守护意识,从而改善并提升区域的文化环境。最终希望能够形成星火效应,使老城重拾往日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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